505美分‖这些年的流水账(上)
摘自：505美分论坛，第五期活动作者：tonyrat520
云南的阳光就是好。开完新年的例会，陆程回到办公室，点上烟，冲好咖啡，刚过完2011的元旦，手头上的事情还不紧张，有闲享受下午的阳光。手机响了，听到是oppo一代的广告曲，陆程拿着手机便往处里的会议室走，他来的电话在办公室接不太方便。
“怎么的，领导有空想起我来了？” 陆程对他现在尽量都保持轻松的语气，这样子大家没压力。
“这不过完节，想着大家上班没啥事，扯扯呗。”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样是节日后的疲惫。
“上次你喝大了给我说要去给领导当秘书了，还指望着您老人家在京城俯身献菊花，日后关照我呢。”陆程邪恶的调侃他。
“你脑子里尽想的都是啥，倒是你说的同等学历申硕的事情记得自己准备些材料啊，一到报名就过来。”
“还不错，对我的事情还蛮上心的哈。”
“我怎么敢不上心啊，我还指望着你心情好些我的日子安生些呢。”
“对了，前段日子我买房了，之前你借我同事周转的资金我就拿来做首付了，反正现在北京车牌摇号，你就不急着买车了哈。”
“买吧买吧，省得你一天胡吃海喝瞎买东西，也该给自己存存钱了，要不转业了怎么办。而且现在部里有车给我用，公家的不用白不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真等我转业了你要想办法给我找条好路咯。”
“你也不想想我现在混的是什么层次，那还不简单，到时候准备好钱就行了。不过你也别尽想着转业，好歹想想再找个好位置混一下嘛。”
“陆干事，有你电话;”办公室的小张大声的叫着陆程
“行了行了，知道了，办公室有事我挂了，你少喝点酒，酒后别开车啊！”
“好了，你去忙吧。”
匆匆结束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原来Boss又在催着陆程赶紧写全年的工作报告。要是往常他一定会抱怨一番，但这次却很是小快乐的开始在原来的资料里复制粘贴。
陆程，一个在基层部队机关忙忙碌碌的小干事，一个马上奔三依然单身的革命“同志”，一个特爱听燕姿大爱看美剧小爱臭美偏爱情绪化的狮子男，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军校同学，原来的BF，现在北京某部机关工作的王皓。两人聚聚散散已10年，让陆程已经习惯了没心没肺的生活着。
一、从那本杂志开始。时间回溯到2001年，一番阴差阳错之后陆程居然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军校，作为新世纪第一批军校大学生开始了四年的军校生活。陆程现在依然还记得与王皓第一眼相望的情景。那时刚入学，陆程就耍了些小聪明，拿自己的被子让老班长做示范，几次示范下来，在所有新学员还在为“豆腐块儿”所困扰的时候，他的被子已经有模有样了，现在好整以暇的躺在床板上翻看《大众软件》。“班长，杂志还有不？我翻完了！”“你小子，就数你滑头，要看杂志就过来给我叠被子。”“安了，下次老班长再来做示范用你的就好了呗。”“得得得，别打岔了，自己去隔壁班找去。”陆程翻身下床，来到隔壁，“谁带的大软啊？还有没？借我看看嘛。”只见正在埋头拿着小马扎推被子的一堆人中有一张白净的，小肉微圆的脸抬起来，“是我带的，等我给你找。”王皓看着这个有点愣头愣脑的家伙，还是保持着初入新环境的那种标准微笑。起身从床头柜中拿出另外2本，他追问了一句“还有2本《科幻世界》，要不？”“好的好的，谢谢了，我叫陆程，隔壁一班的，你呢？”“我叫王皓。”就这样，新人入学的五天后，陆程遇到了王皓，一个和他一样喜欢电子竞技和新鲜科技的同学加战友。
二、新学员三人组。回想强化训练的那段时间，陆程总忘不了的是夏末秋初的炎热，每天早晚的两个五公里，上下午共6个小时的队列训练，午餐晚餐后各半个小时要贴墙站军姿，还有晚8点到9点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汗水从每一个毛孔狂涌，他感觉自己要被蒸干了。入校之初，陆程他母亲就担心自己儿子的小胳膊细腿儿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过她也低估了儿子的适应力。在雪糕冷饮和七七八八认识的一帮新同学的陪伴下，陆程还算顺利地走完了最后四十公里的行军拉练，渡过了军校的第一个月，还组成了自己的三人帮，一个是辽宁的大伟，一个是陕西的小伟，都是新学员一班的。不过，强训之后，三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班，每天晚自习之后一同去小卖部宵夜，在操场散步，也成了三人帮的固定节目。至于王皓么，还是和陆程一墙之隔。
三、街机达人。强训在学院阅兵中画下了完美的句号，新生也迎来了军校的第一个“十一”假期。通过在各自班里的调假，三人帮得到了外出一天的假期。第一站就奔赴这个城市的水货电子市场，两个月的津贴，加上补发的报到路途费，要买个sony的CD机还需和老板斗智斗勇，在军校的学员要消费都是这般，很少还有问家里要钱的，虽然攒得辛苦，但花得也简单。
买完CD，被憋了一个月的大伟一个劲儿的要去打电动，陆程有些忧愁，因为口袋要空了，照他的水平游戏币要哗哗地才够玩。去了才知道，大伟那家伙就是格斗达人。整个下午，他和小伟在对战泡泡龙，用完游戏币找大伟，发现正有人排着队的找大伟挑战，他们就在大伟身边，看着大伟用四个游戏币挑遍全场，也是一番乐趣。七天假期，最快乐的就是这一天了，其他的都在补觉、清理卫生、集体看电影中浑浑噩噩的就过了。
四、酒喝多了不好。军校生活简单、规律而乏味，周一至周五的课程安排得满满的，到了周六，无非也是三五成群地到学院周边的小饭馆里喝酒。年青就是勇敢，滴酒不沾的路程也慢慢地练出了酒量，大伟虽然是东北人，酒量却是一般，小伟尚可，他俩都很奇怪陆程看似瘦瘦小小的身体怎么可以装下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还不带上卫生间的。把酒言欢，对酒当歌，慢慢地，陆程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小伟。这个家伙，平时话不多，闷闷的，那么一种距离感只有在三人帮之间能消弭于无形，陆程很喜欢和他打打闹闹，虽然不是一个量级的，但小伟对这个小他一些的兄弟，总是很宽爱，随他跳在背上耍赖皮。很多事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自然发生了，非要解释的话，就是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吧。一个周末的午后，陆程赖在小伟的床上，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小伟，他所记得的，就是被子里暧昧的温度，小伟在他耳边的低吟，还有那一刹间的疼痛。
五、人生就是杯具。要说陆程对军校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小伟是直的。小伟也很矛盾，他在来校报到之前，家里就有一个女朋友，也给陆程说过，但还是没禁得起诱惑。
陆程在高中就发现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同志，那时学校旁边有一个漫画书店，他无意中发现居然还有一种漫画叫BL漫画。但为了不让老板和同学发现，每次想借BL漫画，还得借很多杂七杂八的漫画，装作不经意的捎带2本，然后装进书包的最里层。这种感觉，在高中还觉得没什么，等到了军校，和小伟朝夕相处，坦诚相待，赤裸相见（洗澡的时候O(∩_∩)O~），那种情愫就像夏天的野草在疯长，但好死不死的遇到一个直的，而且还看不到把它掰弯的趋势，这不让人凄凉么。
大二的寒假很快就到了。照例，离队前有一次会餐，那天，陆程喝了很多酒，然后在寒冬的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刚感觉酒意有点散去的时候，陆程听到了小伟和大伟叫他的声音，他转过头答应着，就看见2人的身影迅速的跑来。“天寒地冻的跑这儿来干啥？”大伟说完把陆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暖着。陆程没有回答大伟的话，就那么看着小伟，小伟知道陆程的想法，但对于他来说，两个人只能是好兄弟。“我们回吧，也不早了，明天都要上火车回家呢。”小伟说完，也拉过陆程的一只手，放在兜里。“瞧你，手凉得跟冰块一样，记得回家给我们带好吃的。”大伟看着有些不对劲，把话题转了。“嗯，记得呢，你也要给我带！”陆程的手渐渐暖了，心却慢慢凉了。感情上不顺，身体上不顺，学业也不顺，家里也不顺，02年底到03年初，可以算是陆程军校生活的谷底了。寒假完毕回到部队，陆程学会了抽烟，一个人吃完晚饭就早早的来到自习教室，在黑暗中亮起萤火般的烟头，透过缭绕烟雾看校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那种情绪叫做忧伤。
六、我们都是未完成。刚开学，队里面就安排王皓参加学员演讲比赛，特地允许他可以不看新闻，饭后直接去自习教室练习。冬末的天色还是黑得早，吃完饭夜色就近了。王皓推开门，看见后门一个人正对窗而坐，就那么趴在窗户上，还闻到了一股烟味儿。“这是谁啊，胆子还挺大，敢在教室抽烟。”王皓正纳闷着，不过掰着指头一数，能不参加看新闻这种集体活动的，也就那么几个，队长、教导员分别的助理和通讯员，而也在这个自习教室的，应该就是教导员的通讯员陆程了。
“嘿，你来的挺早哈，还躲在这儿抽烟。”王皓悄悄走过去拍了拍陆程的肩膀。这一拍还真有些惊着陆程，平时都是他一个人悄没声儿的在教室，他猛地站起来回头瞅，正好和王皓来了个头碰头，不过是他的头顶碰着了王皓的鼻子。“哎呦，就是说你抽烟嘛，我又没给队长打小报告！你小子至于么”这一撞撞得王皓龇牙咧嘴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着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没撞坏吧？”陆程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自己撞着了队里的好学员，队长教导员眼中的乖宝宝、名嘴加名笔，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其实那股子直冲头顶的寸劲儿一过，也没事了，我去开灯了。”“我去吧，你坐下再缓缓。”陆程走到边上，把灯打开。 “你怎么没有看新闻？”等陆程走到王皓身边，两人同时冒出了这句话，也觉得挺逗的，都笑了。“让自己清净一会儿，被教导员叨叨一天烦了，又是养花又是养鱼的。”确实，陆程作为教导员的通讯员一天都被教导员使唤来使唤去。“我是过来背稿子的，哪像你，还可以忙里偷闲。”“那个演讲比赛是吧，没劲儿。”对这种弘扬主旋律加洗脑的活动，陆程一贯都很不屑。“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下的任务么。”王皓就是这样，自己的喜好永远排在最后，他不想辜负他爸的期望，为了上个军校，家里花了血本的。“正好，你帮我参谋参谋，你的文采比我好。”陆程没事儿喜欢写些有的没的，透着那么点文艺小清新，时不时的在学院广播站发稿。
不出陆程所料，王皓的稿子确实非常主旋律，一如既往的不食人间烟火，把自己的成长全部归功于组织的培养，最后点题的依然是那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是好，但是很空泛，你老头儿不是转业军人么，你可以从这里入手啊，父亲对你的影响，你对父亲的敬仰，再转为对部队的感怀嘛。”作为通讯员的好处，就是学员的档案资料都可以翻，所以陆程对王皓的情况还是熟悉的。“别说我爸了，小时候见他一面都难，现在又把他未完成的军旅梦放在我这儿。”“未完成，可以啊，这不正好是孙燕姿的新专辑么，要不你就用这个标题好了，又能抓学员的眼球，又符合现在的状态，学员正是锻造期嘛，不是未完成是啥。”
“对哈，还是你厉害，我再改改。不过，你什么时候抽上烟了，原来你不是不抽的嘛。”“家里带的，分给班里人剩下了，我想着别浪费了。来一根？”“算了，我抽才是浪费呢，我又不会。”王皓觉着这算什么理由，不过这家伙平时就有种说不出的另类，总喜欢搞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就像上学期末的元旦晚会，排了一个小品，虽然学员很喜欢，笑点很足，但是由于有些地方太不符合主旋律要求，被队干部狠狠地尅了一顿，不过今天他的建议确实在点子上，可以多了解了解呢。
七、非典来了。接下来的两星期，陆程作为王皓的听众，一直帮着他改稿子。改稿子之余，王皓也知道了陆程家里发生的事情，和他寒假生的一场重病。王皓是个心思细腻生活粗鄙的人，正好和陆程相反，陆程可以一个人偷跑出去淘碟，泡在咖啡厅里听CD，这个小狮子看上去谁都爱答不理的，但走近了就容易打开他的心门，不过他知道有些秘密只能埋在树洞里，比如他那场短暂而无果的感情，对于王皓的开导，他很感动，慢慢的也想开了，只是他不知道，不是年轻人的感情来得快，散得也快，而是还不够刻骨铭心，小伟就像一个搭错车的乘客，陪伴了陆程这个不称职的司机的一段路途。
4月，王皓在全院演讲比赛上拿到了第二名，正准备叫上路程到学院边上的小饭馆好好犒劳一下，但接下来的消息让两人十分扫兴，因为，非典来了，全院封闭式管理，不得跨出教学区一步。每天早晚量体温，班长拿个小本逐一记录着，轮流背着喷壶在宿舍、教室消毒，服务社开着小货车到教学楼门口售货，队里面买了几把推子，学员间相互理发，很丑很有趣，反正没人看。队长单身，一直在队里面待着，教导员是结了婚的，每天偷偷的骑着单车从一个小侧门溜回家，没成想，这一溜还真把大家吓着了。
那天，陆程一如往常地在食堂给队长、教导员打好早餐，但只看着队长来了，教导员没来。队部的餐桌上，队长黑着个脸，压低了声音给2个助理和2个通讯员说：“刚才教导员量体温，有些高，他就在屋子待着了，你们说，这个情况要不要往上报？”大家都沉默了，按照规定，体温偏高一律上报，拉到隔离区去。但要是一上报，教导员偷摸溜回家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不上报的话，万一真是感染了，他们几个肯定跑不了，一个餐桌吃饭呢，和教导员接触最多的就是队部的这几个人，特别是陆程，他还要给教导员打扫卫生，整理房间，一想到那个房间可能漂浮着病毒，大家都望着陆程。“队长，我想，先不急着报吧，教导员每天起早摸黑的在学校和家里两头赶，可能是受点凉，再观察一下。”陆程其实没想太多，一个队里的，谁愿意看身边的人去受那个隔离的苦，就算真是，自己也跑不掉。队长还是冷着眉，陆程是他亲自去地方招过来的，这小孩平时虽然有些格格不入的，但刚才的话也正合他的意思，军事干部的他，兄弟情分相比政治觉悟还是稍多一些。
事情就这么办了，陆程回到队部，找出感冒药，还熬了一碗姜糖水，连着上午的早餐，端到教导员的门口。“教导员，吃饭了。”“嗯，知道了，你先放门口桌子上吧。”教导员也郁闷着呢。“是。”陆程把饭盒放在桌上走了，感冒药在饭盒底下压着，怕被哪个同学看着乱说。这一天，队部的人都胆战心惊的，躲在各自的房间里悄悄地一遍一遍的量体温。第二天早上，教导员出现了，果然是虚惊一场，吃了药睡一觉，发发汗，体温昨晚上就降下来了，反复确认，才走出了房间。之后，教导员再也不敢偷溜回家了。
封闭的这几个月，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因为非典，一些集体活动比如看新闻取消了，最让人开心的是动不动召开的全院大会也不开了。自由时间一多，陆程就开始琢磨游戏了，那时队里面玩游戏主要分两拨，一拨以王皓、大鱼为首，玩即时战略的魔兽争霸3，一拨以猪头为首，玩CS。由于王皓的原因，陆程也加入了魔兽的阵营，之前陆程也玩过星际，但属于很菜的水平，唯一知道的就是2个战术：3本暴疯狗，加上空运地刺埋在对手的矿区里，至于微操啥的，都是浮云。不过对于魔兽争霸3，陆程倒是有些感觉，这种英雄加兵种的配合条理清晰，在熟悉各种护甲、攻击、魔法的相生相克后，慢慢的也学会了英雄单练，双线骚扰，人类一波，暗夜乱矿，不死3英雄RPG之类的套路，苦练加巧练，手速也有260以上了，成了五人战队的灵魂人物，最辉煌的一次凭人类双法变羊流连下7城，把师兄队的那些家伙打服了。一到周末，学员队之间的电竞爱好者都会组织一些比赛，由于局域网IP地址不够抢的，大多数要到别的学员队里进行线下赛，作为对战主力和双打搭档，陆程和王皓愈加走得近了，原先的三人帮变成了两人组。
八、这个暑假有些长（一）。大二就这么在非典的解禁中结束了。但陆程高兴不起来，这个学期他还是跌跌撞撞走完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别人都走了，他还要和另外几个违纪的人留在学校学习3天条令，都不敢给家里说。但由于平时人际关系差，又违反了纪律，本来要入党的也鸡飞蛋打了。唯一能高兴些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顺利拿到了英语4级的优秀奖金，为了过四级，他下了很多功夫，和王皓比着劲儿背单词、练阅读，功夫不负有心人，2个人都拿到了优秀。
另一件是三人帮的气氛缓和了，那要归功于陆程的生日聚会。那时非典还没有解禁，陆程叫上王皓、大伟、小伟和另外4个处得不错的同学，翻墙去到一家火锅店，开怀畅饮。完了都喝高了，一帮子人就那么穿着军装跑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星巴克喝咖啡，很庆幸的是那时还没有什么围脖，要不这帮子醉酒学员肆意张狂的样子肯定演变为XX门了。酒是拉近距离的催化剂，再翻墙回到学院，陆程抱着大伟、小伟落泪，他不曾想到，曾经贴心贴肺的兄弟，居然也要用这么庸俗的方法来相处。
学条令的三天也不得安生，陆程又大醉了一场。队长为了让教员高抬贵手，少一些挂科的学员，轮着番儿的和各个教研室的教员交流感情，就算练了六脉神剑也不管用。实在撑不住了，找到陆程和另外一个学员当后援，这就相当于戴罪立功了。在酒桌上，陆程很吃惊于自己的潜力，另外一个家伙已经吐了，他还在拿着瓶儿给教员敬酒，还得说些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客套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到从小饭馆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暑假夜晚的校园人很少，陆程还是尽量跟着地砖走直线，要是万一碰上纠察就不好说了。走到教学楼前的操场，夜风习习，对于酒醉的人来说再惬意不过了，陆程找到一棵树，准备靠着树休息会儿，散散酒劲，眼睛也慢慢闭上了。等到陆程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背上，正在爬楼梯，后面还有个人在扶着，“慢点慢点，别踩空了摔着”。这是个什么局面？陆程的头都大了。到了宿舍，开灯，把陆程放在床上躺好，陆程才发现是背自己的人是教导员助理小林，而扶着他背的是和他一起当陪客的吴军。吴军在吐了后就不敢回桌了，悄悄的溜回来。小林平时和陆程关系也很好，因为处理一些私事暂时没走，也知道今晚他俩去陪酒，就在宿舍等着。整个学员队就剩他们仨了。眼瞅着快十二点了陆程还没回来，就寻思着怕醉倒在哪儿，原路回去找，结果看见陆程就那么靠着树睡着了，瘦瘦小小的身影让小林心疼死。“下次陪酒机灵点，别这么灌自己，今天多危险”，小林边给陆程擦脸边叮嘱他。“嗯，谢谢林哥”，说完就又睡着了。
终于到站了，陆程快速的拿着行李冲向出站口。这是一个南方的小站，出站口就一个，客流量也不大，远远的，就看着王皓穿着一件红色的坎肩T恤，坐在出站口栏杆上向他挥手。陆程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向着王皓走去。到他跟前，王皓从栏杆上跳下来，接过了陆程的背包，“我说的没错吧，这个站就一个出站口，肯定不是错过的。”“你等很久了吧，这趟火车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呢。”陆程边说边打量着王皓，还是精神的短寸，短短几天脸上就黑了些，不过胖了，小肚子上的肉多了，就挎着一双拖鞋。“你就衣冠不整的迎接我啊？”“这不天热么，从宾馆出来就没穿鞋。”陆程这才发现这个气温真是闷热，就像在桑拿房一样。“看你的满头汗，我家这边热吧，赶紧回宾馆凉快会儿”。“嗯。”两人并肩向宾馆走去，这还没到王皓的家，因为他们的首站是那座名山，离王皓家还有2小时的车程。到了宾馆放好行李，两人分别冲完凉，就躺下午休了，在军校养成的习惯，特别是王皓，如果不睡午觉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期间，陆程一直在默念“不要想不要想，他是我的好朋友”，加上旅途的劳顿，这才慢慢睡去。这个午觉确实长了些，等他们醒来正好是饭点，两人出了宾馆向大排档走去，随便吃了点东西，王皓就领着陆程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散步。太阳刚落下，暑气还没完全消散，两人来到中心广场，有很多的喷泉和水池，看着一群群小孩在水池中嬉闹，心情也跟着跃动起来。“我们去江边吧，那里人少些，但更凉快。”王皓看陆程似乎还是受不了这种炎热。“好啊！”打车来到江边，沿着江岸慢慢走，江风带着水气，果然凉快了很多。“怎么一江两岸差别这么大啊，我们这边灯火通明的，那边黑乎乎的”。陆程发现了这一区别，“对啊，这边是新城区，那边是老城区，我们在这坐会儿，来。”王皓拉着陆程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看江中的船只，给陆程说着这个城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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